欠债还债
“佳佳!”
就在我以为,我妈已经失诺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时,一道熟悉的声音自我头顶传来。
我猛地抬头。
当看到我妈完好无缺地出现在我面前时,我竟有片刻的恍惚,觉得自己是在做梦。
“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来了!万一遇到坏人了该怎么办!”
我妈见到我,便是一顿数落。
可我却如食蜜糖。
我抱着她,哭的撕心裂肺的,“……奶奶打我。”这个解释,自然是解释给我爸听的。
而关于有人坠崖这件事,我只字未提。
但很快我便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我妈从观音庙出来后,我爸确实带她去了悬崖边,但好巧不巧地,有对儿夫妻在吵架,妻子一气之下便跳了崖。
照没拍成。
我爸心情似乎有些不好,看我的眼神虽然带着笑,但却让我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。
7
我想让我妈跟我爸离婚,我妈这次竟然同意了。
几天后,我妈带着娘家人在秦雪娇那里逮住了我爸,我爸自然死不承认,他现在正在升职考核阶段,名誉很重要,自然不会为了秦雪娇去冒险。
而秦雪娇之所以看中我爸,不过也是因为他那份体面的工作。
“雅琴,你要相信我,我跟大海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。”
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,我带着我奶出现了。
我奶听说秦雪娇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八九是个男孩后,便开始逼着我妈净身出户了。
“自己下不了蛋,还不允许别人给我邓家留后啊!要不是你一直生不出儿子,大海至于到外面找女人吗?现在雪娇肚子里怀着我们老邓家的孩子,你但凡要点儿脸,就赶紧给她挪窝儿!”
若换作平时,我妈会躲回屋里,来个耳不听为净。
可今天,她终于硬气了一回。
“要我腾地方,可以,我要一半财产,佳佳的抚养权归我。”
我奶一听,直接对我妈破口大骂起来。
“你还好意思跟我儿子分家产!自打你进门后,可有给我儿子交过一分钱!你每天吃的用的,可都是在花我儿子的工资!”
在我的劝说下,我妈没有再继续大闹,而是委曲求全地回了娘家,直到一个月后,我爸顺利升了职。
他想让我妈净身出户,我妈同意了,但只有一个要求,那就是把我带走,可我爸不同意。
留我在邓家,自有他的目的。
就在两人争吵不休时,我出声了,“妈,我想跟着我爸,我爸条件比你好,我不想受苦。”
我妈只能含泪跟我爸离了婚。
而作为对我妈的补偿,我爸只能把保险受益人的名字改成了我外婆,我妈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,他也没理由不同意。
我奶听说是我主动提出要跟着我爸时,难得的朝我露出了笑脸。
“还知道自己姓邓,没白养!”
我以前不太爱说话,但为了在这个家过得相对舒坦一些,我也开始学着往嘴巴上抹蜜了。
“我姓邓,在外婆家,是外人,我又不傻。”
我爸很开心,直接夹了一根鸡腿放到了我的碗里,我则把鸡腿直接送到了秦雪娇面前。
“给弟弟吃。”
我奶笑得合不拢嘴,“你怎么知道是个弟弟啊?”
我随口胡诌道:“我昨晚梦见菩萨了,他说,他是来送娃娃的,是个男娃娃,我瞧见了。”
我奶十分激动,“真的?”
我用力点头,“嗯,菩萨还说了,我若留在邓家,将来跟我弟一样,会有大出息。”
我奶太兴奋了,第二天便去了附近的寺院,给菩萨磕了几个头,还塞了三百块香火钱。
几个月后,秦雪娇在医院诞下一名男婴,我的话应验了。
只不过,他们对弟弟的溺爱,比之上一世,有增无减,这也导致弟弟从小就好坏不分,不光在家里无法无天,就连在外面也一样称王称霸。
7
弟弟四岁那年,遇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劫数。
那天正值礼拜天,公园里的人挺多的,有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小朋友就在离他不远处玩耍,手里还拿着一个最新款的变形金刚。
而看见喜欢的东西直接上手就抢,是我奶惯出来的毛病。
我记得,上一世,我有拦着他,因为那个小朋友我认识,他爷爷是某个公司的老板,这种人,我们惹不起。
可这一世,我没有拦他。
他果然没让我失望,很快便冲了上去,一把夺走了对方的玩具。
那小男孩儿也不是个受欺负的主,见自己的玩具被抢了,伸手就要往回夺。
两个一米出头的小朋友就这么打了起来。
别看我弟平时很狂,但真的打起架来,却菜的很,跟对方三招都没过了,就直接成了手下败将。
“奶奶,有人打我弟了!”
关键时刻,我把我奶往‘案发现场’一推,这火烧的不够旺,我得往这柴上浇点儿油。
我奶特护犊子,遇事是不分对错的。
见我弟被推倒在地,直接就朝那小男孩儿动手了,不仅如此,还抢了人家的玩具,给了我弟。
那小男孩儿从地上爬起来后,又来抢玩具。
“这是我的!”
“什么你的!这明明是我家昊昊的!”
我奶将他用力一推,谁料手劲儿太大,直接将他推出去一米远,还好巧不巧地撞到了台阶棱上。
见小男孩儿磕破了后脑勺,我奶立刻带着我弟,逃离了公园。
而我,一直躲在暗处,直到小男孩儿的妈妈来了之后,才离开。
8
警察很快便找上了门。
我奶又开始撒泼打滚了,死活不肯跟警察走,但她涉嫌故意伤害幼童,不走不行。
而这一走,就是半年多。
我爸托人送礼,想把我奶救出来,结果,人还没救出来,自己却惹上麻烦了。
他被公司给开了。
这可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工作,结果,就因为得罪了人,说没就没了。
他很不甘心,但却无可奈何。
因为失业,他天天借酒浇愁,喝醉后就开始发酒疯。
“秦雪娇呢!”
秦雪娇喜欢打麻将,我奶刚进派出所那几天,她还挺像一个当妈的,每天在家里陪着昊昊,结果,没坚持几天就又往麻将馆跑了。
而我,被迫办理了休学,在家当起了保姆,以前由奶奶干的活儿,现在都落到了我的头上。
“雪娇阿姨去、去打麻将了,还没回来。”
说话时,我故意将切破的手指‘展示’给我爸看,还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说道。
“爸,我已经做好饭了。”
我爸见状,气不打一处来,直接杀去了麻将馆,跟秦雪娇嚷了几句后,就开始动手了。
秦雪娇被揍的嗷嗷叫,扬言要跟我爸离婚。
我爸将她拖回家,关起门来好一顿收拾,最后还动了菜刀,自此,秦雪娇再也没提过离婚二字。
9
我奶出狱后,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才逐渐被缝合起来。
我爸又重新找了一份工作,我也重新回到了学校,就连秦雪娇也戒了麻将瘾,跑去酒店当服务员了。
但好景不长。
秦雪娇在酒店勾搭上了一个有妇之夫,两人很快便住到了一起。
这事儿被我发现后,秦雪娇连骗带哄的,希望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我爸,我则像个小大人似的朝秦雪娇问了一个问题。
“我爸现在的工资根本就不够养活我们这一大家子,你能陪他受一辈子苦吗?”
秦雪娇眼神闪烁着。
我知道,她不能,若是能,也就不会勾搭上其他男人了。
“阿姨,我爸的脾气你也了解,若是让他知道,你背着他爬上了其他男人的床,他极有可能……会让你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。”
秦雪娇似是想到了一些往事,脸色瞬间灰白了下去。
几天后,我爸出了车祸,两条腿直接被压烂了。
我奶得知消息后,哭的差点儿晕过去。
秦雪娇请假在医院伺候我爸,可我爸的脾气因失去双腿而变得更加的暴躁,经常朝秦雪娇发火。
秦雪娇忍了几次后,直接走人不伺候了。
“邓大海,要不是看在你是昊昊爸爸的份上,我连医院都懒得来!”
我奶一向护犊子,更见不得儿子受委屈,于是指着秦雪娇破口大骂道。
“你个扫把星,赶紧有多远滚多远,自从你嫁到我们邓家,我们就没过过一天安宁日子!现在还把大海祸害成这样,当初就不应该娶你进门!”
秦雪娇虽然给邓家生了一个儿子,但嫁给我爸后,也没少跟我奶生气,如今我爸成了这副模样,她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。
“你当你们老邓家是什么高门望族啊,若不是你儿子有份好工作,我连多瞧他一眼都觉得多余!现在,你们老的老,小的小,残的残,就算你现在跪在地上给我磕头,我都不想留在这个家!”
秦雪娇直接摔门而去,气得我奶好半天都喘不过气来。
11
家里成了这个情况,我奶便又把主意打到了我妈的身上。
“佳佳啊,听说你妈最近正跟一个男人在谈婚论嫁,她若是结了婚,再生了宝宝,你以后可就没妈妈疼了。”
“你爸爸现在这个样子,你也看到了,家里没有劳动力,怕是连供你上学都供不起,你妈若是有了自己的小家,就更顾不上你了,你以后可就成了一个没爹疼,没娘养的小可怜了。”
我奶的意思,我懂。
她不过是想利用我,再把我妈这个免费劳动力给引诱回来。
面上,我自然不会拂她的意,但见了我妈的面之后,我却对邓家的近况只字未提。
“妈,你喜欢赵叔吗?”
赵威,比我妈大了五岁,结过婚,但没孩子,家庭条件还可以,人看起来也挺老实本分的,上一世没听说过这号人,但想来再坏也坏不过我那渣爹。
我妈摸着我的头,笑着摇头。
“让我再嫁,是你外婆的意思,我现在已经没了再成家的念头,我就只想好好干活,给你攒点儿嫁妆。”
我抬头,与我妈对视,回想起上一世,眼眶逐渐泛红。
“妈,只要你健康平安,就是给我最好的嫁妆了。”
12
我爸在医院住了三个月,我奶因为伺候他瘦了整整两圈。
秦雪娇自从上次从医院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。
我奶有些熬不住了,便又开始打我妈的主意。
“佳佳啊,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,你给你妈打个电话,让她来家里陪你过生日。”
我立刻做出一副苦恼状。
“我妈现在正跟赵叔蜜里调油呢,每次我去找她,她都有些不高兴,还总是骂我白眼狼,当初选择我爸不选她,你想让她回来收拾这个烂摊子,真的不太现实,她现在恨透了咱家。”
我奶闻言不高兴了。
“你不是嘴甜吗?怎么连个人都哄不回来!我告诉你,你妈若是不回这个家,你以后也别想去上学了!”
我眼眶一红,故作委屈地跑下了楼。
楼下有好多邻居,就喜欢听八卦,见我哭的很伤心,便问我怎么了。
我哭着回道:“雪娇阿姨在外面有男人了,我奶便想让我妈回来伺候这一大家子,还说,我妈若回不来,就不让我上学了。”
邻居们本来就看我奶不顺眼,听闻此事,更是义愤填膺。
“这老太太也真是恬不知耻,当初自己儿子出轨,逼人家净身出户,现在自己儿子被甩了,就又想让人家回来接手这个烂摊子了。”
“是啊,这明摆着就是看人家好欺负呗。”
“关键是,家里还有一个前夫跟别的女人生的野种,别说邓家现在这副光景了,就是有家财万贯,我也不会回来给人当后妈的!”
13
我奶名声本来就臭,自然不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,可在听说秦雪娇在外面有男人了之后,立马跑到秦雪娇上班的地方闹了。
“你个不要脸的,跟我儿子还没离婚呢,就开始在外面勾搭男人了!”
我奶去的挺巧,刚好赶上秦雪娇私会情夫,便揪着她的衣领开始鬼哭狼嚎了。
“大家快来看一看啊,这就是我那没心肝的儿媳妇,我儿子刚出院,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,她不照顾也就算了,竟然偷跑出来,私会奸夫!
可怜我那没娘疼的孙子,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亲妈一面,六岁不到就开始搬着板凳帮我开火做饭了!”
我奶越骂越痛,最后索性坐在地上,一副活不下去了的模样。
秦雪娇因为此事,被酒店经理开除了。
秦雪娇自然咽不下这个口气,于是跑到我家楼下,开始冲着我家的窗户大骂。
“徐桂芝,你能不能要点儿脸!当初可是你们求爷爷告奶奶地把我哄进门的,说只要我给你们老邓家生个儿子,就会把我当祖宗一样的供起来!
结果呢,我生下昊昊之后,你就开始在我身上各种找茬!我就连穿件新衣服都能碍你的眼!
你儿子呢,外表看着老实,骨子里却爱作践人,一不顺心就开始对我拳打脚踢,现在变成残废了,就想拿我当保姆使唤,门都没有!”
秦雪娇丝毫不留情面,把邓家的人里里外外全骂了一遍,骂完还不解气,竟还诅咒上了。
“你儿子当年还想杀了宋雅琴骗保,他能有今天,完全是他应有的报应!瞧着吧,你们老邓家的好日子到头了!”
14
闲话,传到最后,就变成了我奶有恋子癖,因嫉妒儿子对儿媳妇好,所以对她们百般刁难,至于我爸,则被他们传成是有虐妻癖的大变态。
我跟我弟自然也被连累了。
不过,我不在乎。
我爸在得知秦雪娇出轨后,整日骂骂咧咧的,有时候半夜不睡觉,吵得邻里邻居也睡不好。
我奶也累的病倒了。
全家的重担突然就落在了我的肩膀上。
我问我奶要钱买菜,她却只给了我十块钱,于是,一日三餐便成了馒头就大白菜。
我爸嘴刁,我弟更是无肉不欢,见菜里面连个肉沫也没有,直接就发了脾气。
“这炒的什么!喂猪呢!”
“我奶就给了我十块钱,光买两包馒头就花去了五块,剩下五块能让你们吃上大白菜就已经不错了!”
我现在也不惯着他们了,这气受了几年,已经够了。
若不是怕离开这个家,我奶去找我妈的麻烦,我早改姓宋了。
而我奶心里打着什么主意,我再清楚不过了,知道叫不回来我妈了,便想着利用我,从我妈身上弄点儿钱花花。
“咱家已经没钱了,你明天就去问你妈要点儿生活费,也不用多要,一个月……三千就行!你告诉她,她若是敢不给,我就去她工作的地方闹!”
这可真是没脸没皮到家了。
我冷冷地看了我奶一眼,说道:“你还是消停会儿吧,你也一大把年纪了,就别瞎折腾了,若是把自己折腾死了,你这宝贝孙子可就没人疼了。”
我奶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,“你个死丫头,你威胁我是吧!”
我朝她耸耸肩,开始收拾碗筷了。
不是不爱吃吗?那就饿着。
15
我奶病好后,又开始作妖了。
她去到我妈上班的地方,张嘴就是要钱,见我妈不答应,就往地上一坐,开始骂天骂地了。
“大家都来评评理,这个毒妇,每天吃香的喝辣的,却不管自己亲闺女的死活!可怜我那孙女,小小年纪就开始受苦,睡梦地里还喊着妈!”
饭店里的人大多都知道我妈的遭遇,自然对我奶可怜不起来,但是店里有不明真相的客人啊。
他们开始对着我妈指指点点了。
我妈早有心理准备,对付我奶这种人,就得比她更不要脸。
“当初可是你们霸着佳佳的抚养权不给我的,你们若真养不起她了,可以把她的抚养权给我,我来养,但若只是想从我这里弄点儿钱,去养邓家那个野种,恕我不愿意!”
“佳佳姓邓,凭什么给你!你只要给钱就行了,哪来那么多废话!”
关键时刻,我冲进人群,往地上一跪,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。
“妈,我快活不下去了!我奶不让我上学,让我天天在家里照顾我爸还有弟弟!我做的饭菜若是不如他们的意,就会挨打!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人看,我真的不想活了!”
我眼泪鼻涕地朝她哭诉,而我脸上和胳膊上的伤就是被他们虐待的最有利的证据。
出门前,我刻意惹怒了我爸,被打时,我也没有反抗。
为的就是,这一刻。
16
我奶最后是被警察带走的。
我妈直接找上律师,向法院递交了一份起诉书,起诉我爸我奶虐待我,并希望法院能够重新判一下我的抚养权。
我奶为了抢夺我这个劳动力,竟不知悔改,又来找我妈闹事了。
闹事的后果,就是在派出所吃了几天牢房。
她在派出所待了几天,我爸就在家里饿了几天。
以至于等她回到家,就看见奄奄一息的我爸正躺在客厅的地上,半条腿已经跨进鬼门关了。
至于我弟,也早被秦雪娇给接走了。
我奶因为照顾我爸,消停了好长一段时间。
而开庭时,我爸和我奶都缺席了,我的抚养权便直接判给了我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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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妈,才有家。
虽然我妈在我初一这年跟赵叔叔结了婚,但赵叔叔对我挺好的,我也没什么不满意的。
而秦雪娇也因跟我爸分居够了两年,被法院判了离婚,孩子的抚养权自然也归她。
至于我奶,听说在楼道内摔了一跤,直接把尾椎骨摔折了,邓家那边的亲戚没一个人肯管这破事儿,我奶只好破财请了一个保姆。
可她太抠了,为了不付保姆工资,经常挑对方的错处。
导致,保姆请了一个又一个。
最初请的那几个,比较好性儿,吃亏也都忍了,可她请的第六个保姆,是个吃不了半点儿亏的新手,就因为我奶骂了她几句,直接就跟我奶打了起来。
我奶又一次骨折了。
这次,在医院一住就是一个月。
眼看卡里的钱就快要花完了,她只能把房子挂到了中介公司,可邻里邻居的嘴都没把门,在知道邓家的情况后,没人愿意买这房子。
房子的要价只能一降再降。
最后不得不以低于市场价二十万的价格出售给了一个外地人。
18
我奶带着我爸,搬进了只有三十平的租房。
可她的性子跟谁也合不来,没多久,就被邻居投诉了,房东无奈之下,只好把他们赶走了。
我奶后来又换了几处地方,脾气也被磨的能忍则忍了。
但她毕竟老了,加上动不动就骨折,心力交瘁的她只好再次雇起了保姆。
以前,她总是在保姆身上找茬,现在也不敢了,偶尔被保姆甩脸色,她也只能忍气吞声。
毕竟,离了保姆,他们连口水都喝不上。
我有时候心血来潮了,也会去瞅他们一眼,我奶见到我很激动,以前总是骂我小**,现在却突然心肝宝贝地叫起来。
“佳佳啊,奶奶知道错了,你回来吧好不好?奶奶老了,没几天好活了,就想一家人团团圆圆的,你就可怜可怜奶奶吧。”
我扫了眼屋内的环境,连坐的地方都没有,留我在这里,打地铺吗?
“我可以回来,但你得把银行卡上交,以后这个家,我说了算。”
我奶脸变得很快,前一秒还心肝宝贝的叫着,后一秒就开始指着我的鼻子骂了。
“是不是宋雅琴那个**叫你回来的!她想拿我老邓家的钱去养野汉子,门都没有!你也是个吃里爬外的,明明姓邓,却住在别人家里,不管我跟你爸的死活!”
面对我奶的控诉,我竟没有一点儿愧疚之心,反而觉得挺畅快的。
“你说错了,我现在已经不姓邓了,户口本上的名字,我也改了,我跟你们老邓家已经没有关系了。”
我奶闻言,激动地差点儿从床上摔下来。
“你个杀千刀的,看我不打死你!”
19
我爸全程没有说话,在床上躺了几年,他已经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,不过看我的眼神,阴恻恻的,让我很不舒服。
“对了,我今天回来呢,其实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。
秦雪娇被那个奸夫给甩了,后来又傍上了一个,年纪虽然老了点儿,但还挺舍得给秦雪娇花钱的。
就是可怜了昊昊,三五天也见不到亲妈一面,现在都瘦的脱了相,而且身上都是伤,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保姆给打的。”
能扰乱我奶心神的果然只有她那宝贝孙子。
“你说什么!”
“秦雪娇这个**,我要去找她算账!”
我奶气急攻心,直接下了床,但因为动作太大,被断裂的骨头扎的一脸扭曲。
她现在习惯性骨折,已经没得治了,前两年还能挺直腰,现在必须得猫着腰才能走,还不能走太快,若是再不小心摔跤,恐怕就只能一直在床上躺着了。
她虽然嘴上说着要去找秦雪娇算账,可她现在压根就不知道秦雪娇在哪里,而且,也根本出不了门。
“你去把昊昊给我接回来!”
又是这般命令式的语气,我突然有些想笑。
“接回来做什么?他跟着他妈,最起码还能吃上一口饭,若是回来,怕是没几天就饿死了吧。”
我奶一个没站稳,差点儿摔倒在地,“我让你接你就去接,你哪来那么多废话!”
我冷笑一声,拒绝的很干脆,“这是你们邓家的闲事,我可不想管,你想接就自己想办法。”
我奶气得差点儿跺脚,“他可是你弟弟!”
我笑着回道:“我妈可没给我生过什么弟弟,你可别乱攀亲!”
20
我妈本来没打算再要孩子的,可也挡不住意外发生。
我初中毕业这年,她怀孕了。
结果,生弟弟时,她难产大出血,差点儿丢了命。
赵叔心疼她,便让自己结了扎。
看吧,这个世界上也是有好男人存在的,只不过,能不能轮到自己,得看运气。
我陪我妈去医院产检的时候碰上了秦雪娇,她也怀孕了,却是宫外孕。
虽然是个小手术,但也有风险。
而她,很不幸,那一点点概率也被她给撞上了,医生虽然将她抢救回来了,她却失去了一个子宫。
她一直想利用孩子上位,可以后,再也没机会了。
我去看她的时候,她刚被奸夫的正宫收拾了一顿,现在全医院的人都知道她是小三了。
“秦姨,好久不见。”
秦雪娇盯着我,愣了好几秒才回神。
“你是……佳佳?”
几年不见,我已长高许多,五官也都长开了,秦雪娇不敢认我,很正常。
“嗯,我陪我妈来产检,看见你在这里,便想进来跟你打个招呼。”
提起我妈,秦雪娇恍若隔世,“你妈她……”
我现在说话,喜欢戳人肺管子,“我妈再婚了,继父对她很好,把她当公主一样宠着,秦姨有伴了吗?”
秦雪娇脸色微变,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!”
我笑着反问,“秦姨有什么笑话可让我看的吗?你想给自己找个靠山,这本没有错,可错就错在,你不该找已婚男士,这世间,凡事都有因果,你破坏别人的家庭,迟早会报应在自己身上的。”
秦雪娇开始下逐客令了,“我还用不着你来说教!赶紧滚,我不想看见你!”
我进来的目的还未达成,自然是不会离开的。
“秦姨,这个世界上,丈夫靠不住,儿子靠不住,唯有钱能靠得住。
我若是你,就会给昊昊要点儿抚养费,我奶把房子卖了,手里至少还有五六十万。
你若不稀罕,当我没说,可我奶和我爸现在造钱造的厉害,你以后万一反悔了,那卖房子的钱恐怕也早被他们折腾完了。”
21
秦雪娇出院后,果真去了我奶那里,还带着昊昊。
她没有直接要钱,而是通过昊昊的嘴,问我奶要。
我奶一听昊昊现在没钱上学,且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的,便立刻给秦雪娇打过去几千块钱。
这个头,一旦开了,想结束,可就没那么容易了。
几个月而已,我奶便被秦雪娇骗走了十几万。
秦雪娇拿着我奶的钱,每天在麻将馆混日子,心情好的时候,会带昊昊出去吃顿好的,心情不好的时候,就开始嫌弃昊昊这个拖油瓶了。
而昊昊的性子随了我奶,不惹事儿就浑身发痒。
不是把校长的儿子揍了,就是把银行行长的孙子给欺负了,秦雪娇管到最后,也懒得管了,直接把他扔到了我奶那里。
我奶惯孩子的方式,就是给钱。
但当昊昊问她要钱的数额开始以万为单位时,她才想起来管教他,但为时已晚。
昊昊已经被学校勒令退学,每天跟一帮地痞流氓瞎混,我奶不给他钱,他便直接上手去抢。
三十多万存款,没几天就被他嚯嚯了个干净。
22
没几天,我便接到了警局的电话。
我爸喝药自杀了。
我奶联系不上我,便打了110.
我连葬礼都没给我爸举办,直接让殡仪馆的人,把我爸拉去火化了。
我奶见我空手回来,便问起了我爸的骨灰,“一直放在殡仪馆也不是回事儿,你想办法给你爸买块墓地。”
我有些想笑,“买墓地?你还有钱啊!你的钱还没被你那宝贝孙子造完啊!”
我奶又开始打起她的小算盘,“你虽然改了姓,可你骨子里还留着我们老邓家的血,你有义务料理你爸的后事!”
我回道:“昊昊同样也有义务,不如这样吧,一块墓地大概需要七八万,你让昊昊出五万,剩下的,我出。”
我奶气急败坏道:“昊昊还是个孩子!”
我双手一摊,“我也还是个孩子。”
我奶很想挠我,但她够不着我,只能对我连骂带卷。
“你个坏了心眼的家伙,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!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,将来谁娶谁倒霉,谁娶谁绝后!”
这诅咒,可诅咒到我心坎上了。
“那就借你吉言了,说实话,你们邓家的基因太缺德了,就算你让我生,我也不生,还有昊昊,他现在成天跟一帮小地痞为伍,说不定哪天就被砍死在大街上了,你们老邓家……恐怕真的要绝后了。”
我奶闻言,气得差点儿晕厥过去。
23
我的话,很快又应验了。
昊昊因为得罪了人,差点儿被人弄死在街头。
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奶的时候,故意添油加醋了一番,“你是没看到,那一地的血啊,昊昊临死的时候,眼睛都是睁着的。”
我奶现在出不了门,手机也已经欠费许久,关于外界的事情也只能从我这里听说。
我爸死的时候,她都没怎么难受,可当听说昊昊死了之后,她直接气急攻心,晕了过去。
我没有将她及时送医。
几个小时后,她因脑出血而亡。
我妈是个善良的,本想把我爸和我奶的骨灰送回老家去,找个地儿埋了,可我没同意。
关于他们的去处,我早就想好了。
上一世,我妈殒命的地方就是个好去处,他们也应该体验一下曝骨荒野的滋味。
24
昊昊其实没死。
但这次劫难并未让他有所收敛,为了弄钱,他竟把主意打到了亲妈头上,还把对方的积蓄祸祸一空了。
秦雪娇为了躲他,直接离开了A市。
听她的朋友说,她好像去了缅国,好像还赚了大钱,但之后的数十年,我都没有再见过她。
至于昊昊,听说他惹了不该惹的人,被对方直接丢进了河里。
但传言,毕竟只是传言。
我二十五岁那年,被人强行带到了一家会所,销声匿迹了许久的昊昊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。
他脖子上拴着狗链子,就那么跪在包间里,朝沙发上的男人‘摇尾乞怜’着。
沙发上的男孩儿,我不认识,但看衣着,应该是某个富二代。
“不是想让我饶你一命吗?只要你把她的衣服给我扒光了,我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!”
闻言,我的头皮瞬间有些发麻。
眼看昊昊就要朝我扑来,我忙将手伸进了包包里,一边握住防狼棍,一边朝沙发上的男人说道。
“我跟他虽同父异母,却亲缘淡薄,你让他这么做,并不会让他痛苦。”
男孩儿朝我阴冷一笑,回了句。
“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,我既让他这么做,自然是想看你……被当众羞辱。”
我的心突突突地跳的很快,总觉得,面前的这个男孩儿有些似曾相识。
但我来不及多想,因为昊昊已经朝我走了过来。
“姐,你也别怪我,要怪就怪你自己,当年,你也是帮凶!”
25
昊昊还未靠近我,就被我电晕在了地上。
我茫然地看向沙发上的男孩儿,记忆快速倒带,最后停留在了十岁那年。
“是你!”
男孩儿翘着二郎腿,一副准备跟我秋后算账的表情。
“是不是很好奇,我为什么会把仇记在你头上?毕竟当年,你离我挺远,也并未加入他们的队伍。”
我不想推卸责任,若仔细算起来,我确实是罪魁祸首。
我走过去,弯腰拿起桌上的烟灰缸,毫不犹豫地砸向了自己的脑袋。
“我们的债能两消了吗?”
我的这一举动,把包间内的人吓了一跳,有人直接惊叫出声。
“我靠,这是个疯子!”
“老大,这女人好狠!”
我将沾了血的烟灰缸重新放回原位,意识模糊之际,我听见男孩儿终于回了音。
“恐怕……不能。”
——完结。
(女主跟年下男友的故事,我可能后面会另开文。)
小说《渣爹给我妈入了份意外险》 第二章 试读结束。
- 顾喜乐新书 主角佳佳秦雪娇在线阅读2023-12-20
- (独家)渣爹给我妈入了份意外险小说第一章2023-12-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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